没人知道真的有这么一个生命来过_乡野村夫和落魄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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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知道真的有这么一个生命来过

  阎三带着人进来就看到的时这幅画面。

  月光洒在地面上他看见了那两个人,静静地躺在一起,地上是一片淡淡的血迹,在微弱朦胧的光照下,呈现出光泽感。

  阎三心跳加快,看清楚楼晟的脸,他的眼神仿佛此刻正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疯狂中。不知道他们到底躺了多久,阎三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步,苗青臻像是睡着了。

  楼晟慢慢挪动身体,缓缓地起身,然后环抱住苗青臻,将他抱起,这个动作并不那么流畅。

  阎三想上前帮忙,刚刚靠近,被楼晟说了一声滚开:“他说得对,你们怎么拦得住他,不这样,根本留不住的。”

  阎三看着楼晟跌跌撞撞将人抱回了房里,然后一脚将门踢了过去。

  苗青臻像是梦了很大一场。

  梦中,他看到了故乡的小巷,他被丢弃的时候尚且还小,只记得自己因为这幅身体很受嫌弃,有一个男人总是很暴躁地打砸着说要扔了他,而母亲总是抱着他瑟瑟发抖。

  有一天她将他放在一个破庙前,说要给他买糖去,看着母亲的背影渐行渐远,他隐隐知道什么,用小手捂住脸,坐到地上,双膝抱紧,连哭都不敢大声,只能像只小兽般无助地颤抖着,从白天到黑夜。

  直到一对中年夫妇向他走来,师娘走近他,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,问他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了。

  苗青臻初时很害怕,缓缓抬起头,就看见一张温婉秀丽的面庞,虽然师娘已经过了花的年纪,两颊略有微胖,却仍旧温婉清雅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苗青臻露出一双眼睛,小声说自己没有家人,他其实并不恨母亲将他丢弃,他知道她只是被那个男人折磨得受不了了,他不怪她的,他只是希望她后来能拥有一个健全的孩子,能够不会让她深夜仍抱着他哭泣,不会再因此被打得遍体鳞伤。

  师娘回头和师傅对视一眼,就带走了他,师傅和师娘就成了他的家人,后来二师父带回了师弟。

  再后来师娘病逝了,在宫廷里教授皇子骑射的二师父让苗青臻入了宫,陪着皇子们练骑射。

  李渊和的甜言蜜语,海誓山盟,他那时只能听个大概,他开了府,要了苗青臻。

  画面一转,万象更新,宾客盈门,在宫外,鼓声、乐声、欢呼声此起彼落,高高举起的仪仗车队声势浩大。李渊和身穿一袭金色锦袍,坐在紫檀木御坐之上,新娘身着一袭华美的嫁衣,白色绸缎与红色锦缎交织而成,缓缓朝他走去,衣角处绣有金色的云纹和五彩缤纷的瑞兽图案。她的头戴一顶珍珠嵌饰的金冠,在新娘的身后,跟随着一群身着鲜艳锦缎的宫女,手托着一对巨大的锦缎喜球,那红绸长得仿佛都蔓延到了苗青臻脚下,柔软如丝,一眼望去,好像悄悄地在流动。

  苗青臻再看一眼,只见那些绸缎化作了他身下艳红的血,他感觉到脚在燃烧,红绸又变成了火烤着他的皮肤,他倒在地上,抬头在看向御座之上的人,变成了楼晟的脸。

  原来,一切都是那么相似。

  最后,苗青臻从梦中惊醒,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,汗水淋漓。

  他全身又痛又热,昏昏沉沉中,没有力气。

  房门被人慢慢打开,楼晟默默走了出来,眼睛红肿着,看见苗青臻,低着头将手中的食盒搁到桌上,端着一碗汤出来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昨日你就没进食,肯定饿了吧。”

  苗青臻闭着眼想也知道自己被楼晟喂了什么药,楼晟坐在他身边,试了试温度把汤喂到苗青臻嘴边。

  苗青臻烦躁地推开,问他究竟把他儿子藏在哪里去了。

  楼晟看了一眼洒在他手上的汤,他那只来接匕首的手如今包得严严实实的。

  楼晟看着苗青臻怒视他的模样,心酸中带了些心疼,最后索性将汤搁置到一边:“等你气性消了一些,我再带他来见你,我不会伤害他的,你别想走,你能带他去哪里啊?”

  苗青臻只感到巨大的悲哀和绝望,现在自己不仅落在了别人的手里,甚至连孩子也成为了别人的工具,楼晟居然只觉得他在生气,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能高高在上轻飘飘就能扼杀别人的爱意。

  因为他普通,微不足道吗?

  楼晟和李渊和不过是一类人罢了。

  苗青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困在铁笼里的动物,不知道还能不能够保护自己的孩子,他太愚蠢了,怎么能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,一股无法描述的无助和悔恨涌上心头,他像被围困在黑暗的角落,任何出路都已经被封死。

  原来他早晚都会被人抛弃,无论经历多少次,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苗青臻因为沉默寡言,从来就不是出众的那个,他过惯了被人遗忘的生活,有那么一个人注视着他的时候,他才会不受控地沦陷。

 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无法描述的痛苦和绝望,仿佛没有力气再去承受任何痛苦了。他闭上了眼睛,期望着一切都能够无痛无忧地结束。能够找到一条属于自己和孩子的出路。

  见苗青臻不说话,楼晟一手环着他的腰,将自己埋在他胸前,他想说自己是真的难受。

  正准备开口,苗青臻就想推开他,楼晟抱得更紧,挣扎间,突然就感觉脸挨了一个巴掌。

  “你离我远点。”

  楼晟在他面前演出爱他的模样时,苗青臻感到非常厌恶,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演戏,楼晟这样的人,真的有人情味吗?恐怕只是等榨干了全部的价值,再把他扔掉吧,在那之前都要表现出一副假慈悲的样子。

  如果不是他意外发现了真相,楼晟只会在恰当的时候,随便找个借口,一脚踢开任何用处的他。在他眼中,自己只是一只可怜的猎物,已经被完全掠夺耗尽。

  或许哪一天苗青臻自己会忍不住自责,他无法忍受这种友好和体贴,甚至连楼晟的触碰现在都让他起鸡皮疙瘩。

  苗青臻回想着自己曾经对楼晟的信任和依赖,感到是如此的荒谬和虚伪。

  楼晟捂着脸不可置信,吃了这样的亏又不敢讲什么,一口气哽上来,那种极度的委屈和悲愤涌上心头,喉咙却像被卡住了,但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下子蒙了,他没想过苗青臻会这么对自己,曾经这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,眼中满是清晰的温柔和爱意,现在怎么消失得这么快。

  “你打我?”

  苗青臻看着楼晟脸上巨大的痛苦和失落,那双平日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充斥着茫然,仿佛一副被背叛的模样,他闭了闭眼睛,只希望这一切早日过去,他能够摆脱这人。

  楼晟早知道从苗青臻那里也得不到什么,这人平日里话就不多,像是没有情绪,能把人憋死。

  但楼晟就是委屈,伸手去扒拉着他,冲着他后背骂着,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倔认死理,过去再怎么样,我现在对你不好吗?我他妈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这么好过。

  他嚷嚷了好一会,却见苗青臻眼皮都未曾掀一下,好像他对一切都不关心。

  “你怎么能这样?”楼晟用力地喊道,“苗青臻,你不明白我的感受吗?你一点都不在乎吗?那小苗儿呢?”

  楼晟眉头紧锁,口中喃喃自语,手指紧握成拳头。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让苗青臻理解他的愤怒,可是,对方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。

  苗青臻仍旧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在提起小苗儿的时候他冷眼看着他,仿佛在观察一个发了疯的人。

  楼晟觉得怒气正在不断积蓄,几乎到了无法承受的边缘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你这个……”

  楼晟强忍住自己的话。

  随着他的话落,他猛地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  那之后隔几日楼晟便会找他闹一通,好似耍酒疯一般。

  苗青臻不知道楼晟喂给他吃了什么,脚步很重。

  阎三这日给他送饭的时候,要离开的时候,对他道:“苗先生,你不用担心,小少爷很好。”

  苗青臻点头,看着他:“你能帮我一个忙吗?”

  阎三将一张纸条塞进竹筒里放在怀中,趁着夜色走进了一个巷子里。

  这日楼晟又一番自讨没趣之后,去了铺子,苗青臻不是不想吃东西,他近来胃口很差。

  楼晟这日偏要喂他吃饭,苗青臻直接闻到那个味道就面色难看,一口都没吃下。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楼晟扔了饭碗,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。

  一群官兵突然簇冲进了小巷子里,敲开楼府的大门说是来府中搜寻一名逃犯,楼府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威势吓到了,机灵点的连忙从后门溜走去寻楼晟去了。

  楼府的管家连忙冲着前方的大人行了个礼:“官爷,我们楼府做正经生意,又是被陛下称赞过的良善之家,怎么会私藏逃犯,是不是弄错了。”

  官兵们丝毫不为所动,双眼紧盯着楼府的下人,其中带兵来捉拿罪犯的监察御史夏侯仁夏大人用眼神示意身边人,那小兵用力一甩手,通缉令展现在楼府管家面前。

  那张通缉令上义正言辞,白纸黑字,刻画的正是杀人潜逃,罪名惨重的罪犯,模样是苗青臻无疑。

  夏侯仁面不改色道:“如意堂陆家掌柜击鼓三日鸣冤,声称罪犯藏匿于此,缉拿罪犯归案,乃是彰示天子法律的权威,有或没有,一搜便知。”

  楼府管家顿时神色变幻。

  苗青臻原本躺在床上昏昏欲睡,可是外面很吵,他打开房门,就看见面前被官兵紧紧包围。

  他表情瞬间凝重。

  夏侯仁缓缓走向前,看了一眼通缉令,警惕地对着苗青臻道:“罪人苗青臻,速速伏法,你杀死拱水村如意堂陆景生后,纵火逃蹿,其罪当诛。”

  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苗青臻面无表情,有小兵围了上来,如今被抓的话,只有死路一条,他想逃,可被喂了药,他脚步沉重,很快被人冲上前被人拦腰一棍打倒,按在地上,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上,有人上前用锁链和绳索绑住了他。

  苗青臻低头由跟随的士兵簇拥着走路,毫无反抗或逃脱可能。

  突然一辆马车拦住了路,有官兵上前,楼晟甚至没下马车,他像是听完官兵的话,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,用陌生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苗青臻,像是看一条背弃主人忠诚的狗,仿佛看不见他眼中的求救,冷静地对着车夫道:“靠边,夏大人秉公执法,我们一定配合。”

  说罢,就拉下了车帘,不再看一眼。

  苗青臻那一瞬眼中没有了一丝生气。

  他毫无希望,毫无方向地拖着锁链被驱赶着缓缓往前。

  被投入大狱的时候,苗青臻终于承受不住般痛苦地蜷缩在了角落里,像是幼年被抛弃时抱住了膝盖,他感觉到了一股湿润的液体缓缓从他下体流出来。

  他几乎像是失去了理智,颤抖着,泪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滑落,沾湿了衣服,抿干了喉咙。

  太小了,除了一瘫血迹和苗青臻,没人知道真的有这么一个生命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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